第192章 突然晕倒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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烛火在穿堂风中发出细碎的爆裂声,白乐萱脚踝铁链的寒光映着小三阴沉的侧脸。他手中的皮鞭垂落在青砖上,鞭梢凝着的血珠正一滴一滴砸进砖缝,将霉绿的苔藓染成暗褐色。
“朕自有分寸。”他抬手抚过白清嘉发顶时,指尖还沾着审讯室特有的铁锈腥气,“倒是你……”他垂眸扫过她裹在狐裘里的伶仃肩头,突然嗤笑一声,“穿这么厚,是怕朕的血溅到你身上?”
白清嘉任由他冰凉的指节擦过自己耳垂,目光却越过他肩头,落在白乐萱痉挛的手指上——那指甲缝里嵌着半片金箔,隐约能看出是五皇子府邸暗卫令牌的纹样。
“陛下若真想溅血,何苦用鞭子?”她突然抓住小三的手腕,带着他染血的指尖按在自己锁骨处,仰头时睫毛几乎扫过他紧绷的下颌,“不如用刀,用火,用……”她指尖突然发力,狠狠掐进他腕骨青筋,“用你藏在内襟那柄淬了毒的匕首?”
小三瞳孔骤然收缩,审讯室内死寂如坟。
白乐萱破碎的喘息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。她突然咯咯笑起来,喉管里的血沫让笑声像是漏气的风箱:“姐姐果然……咳咳……还是怕了……你根本不敢让皇上杀我……我肚子里可是……”
“是个孽种。”白清嘉猛地甩开小三的手,绣鞋碾过地上凝结的血渍,蛛网般的裂痕从她脚下蔓延到白乐萱面前,“五皇子被圈禁前夜,你从角门溜出去见的可不是什么太医——城西永春堂的哑巴药童,如今还在乱葬岗等着你烧纸钱呢。”
白乐萱脸上的得意骤然僵住。她挣扎着想要蜷缩身体,却被铁链扯得重重撞在刑架上。斑驳墙皮簌簌落下,混着她额角新渗出的血,在肮脏的裙摆上画出诡谲的图腾。
小三突然抬脚碾住她裙摆开裂的金线孔雀纹,织锦碎裂的声响像是某种隐秘的讯号。他俯身时,袖口龙纹正好挡住白清嘉的视线,暗卫们默契地退到烛光边缘的阴影里。
“你以为那些堕胎药是谁换的?”他声音轻得像是情人间呢喃,指尖却残忍地抠进白乐萱锁骨处的旧伤,“五皇子府着火那夜,你从侧妃院里偷的翡翠镯子……戴着可还舒服?”
白乐萱突然爆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嘶吼,却被小三用染血的帕子死死堵住嘴。暗卫首领无声无息地递上一卷泛黄账册,封皮处沾着的胭脂印与白乐萱此刻唇上残存的口脂如出一辙。
白清嘉抱臂倚在漏风的雕花门边,看着小三慢条斯理地将账册一页页撕碎,扔进炭盆的火光映得他眉眼如修罗。当最后一片灰烬飘落在白乐萱脸上时,她忽然听见远处宫墙传来打更声。
子时到了。
然后!
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摇曳,将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切割成斑驳的暗影。小三的指尖还捏着染血的帕子,白乐萱唇上残存的口脂在帕角洇开,像朵凋零在雪地里的红梅。
"心疼她?
"他突然将帕子甩到炭盆里,火焰
"腾
"地窜起半尺高,
"还是心疼朕手上沾血?
"玄色龙纹箭袖擦过白清嘉耳畔,带起一阵裹着铁锈味的寒风。
白清嘉的绣鞋碾过地上凝结的血冰,细碎的咔嚓声里混着白乐萱喉间漏出的嗬嗬声。她伸手握住小三欲扬起的皮鞭,指腹摩挲过鞭柄镶嵌的孔雀石——这是五皇子府暗卫统领的信物。
"我要的是活口,
"她贴着男人绷紧的后背轻声呢喃,
"陛下可知刑部大牢的鼠群,最爱啃食孕妇浮肿的脚踝?
"尾音扫过他耳后的旧疤,那是五皇子府大火留下的印记。
白乐萱突然剧烈挣扎起来,铁链撞在刑架上发出刺耳悲鸣。暗卫首领无声递上鎏金错银的酒壶,壶身五毒纹在烛火里张牙舞爪——正是五皇子大婚时,白乐萱亲手捧给太上皇的合卺酒器。
"永春堂的哑童托我捎句话,
"白清嘉斟了半盏冷酒,看着酒液在壶口凝成琥珀色的泪,
"他说姐姐给的银瓜子,够买十副薄棺了。
"
铁链的晃动戛然而止。
白乐萱脖颈暴起的青筋在死寂中突突跳动,她盯着酒壶上反光的蟾蜍眼睛,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:
"你们真当那老东西是吃素的?
"血沫从她开裂的嘴角溢出,
"他早就在......
"
破风声骤然撕裂凝滞的空气。
小三旋身将白清嘉护在怀中,三支淬毒的袖箭钉入他方才站立的位置。暗卫的刀光追着窗外掠过的黑影而去,瓦片碎裂声伴着远处更鼓传来——丑时的梆子敲得人心头发颤。
"看来有人急着封口。
"白清嘉指尖抚过小三胸前龙纹,织金线里缠着根孔雀翎羽。这是五皇子暗卫死士的标志,当年东宫血案现场也落着这样的蓝绿色绒毛。
白乐萱突然挣断脚镠扑向炭盆,燃烧的账册残页被她攥在掌心。皮肉焦糊味弥漫开时,她扭曲的面容竟透出几分快意:
"姐姐可知......咳咳......太上皇炼的丹......
"
暗卫首领的刀鞘重重击在她后颈,未尽的话语碎成残破的呜咽。白清嘉俯身掰开她紧握的拳头,焦黑的纸灰里露出半枚鎏金印鉴——形制与皇帝玉玺相同,边角却多刻了道盘蟒纹。